我走了二十七步,从楼梯口到病房门
然后我停了下来
门上有一个两巴掌大的窗,两片玻璃夹着铁丝网
门里是一个世界,灰黑又温暖
腕表的分针走了半圈
我应该再走二十七步回去
或者十七步
更有可能是四十步
但我不想动,我看着分针
再过一格,我就回去
门里有声音
我隔着玻璃和铁丝看向里面
他从床上坐了起来,风吹起白色的窗帘,阳光在他的眼睛里留下金色的投影
这个房间没有窗,也没有窗帘,只有一扇嵌着两个巴掌大窗户的门
照明是嵌在天花板上的冷光灯条
门里的一切在这个光下都是苍白冰冷的
除了他的眼睛
他转头看向门,灰黑的眼睛钉在我的视网膜上
包括他的眼睛
他看到我了
我看着他,我知道分针已经走了一格
他转头,那里是白色的软包墙面,没有窗户
我转身走向楼梯,从我的世界走向虚无
我走的很快
十七步,从病房门到楼梯口